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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五位专家一名记者讲述国防科大创新“内幕”
发布者:创始人 发布时间:2011-09-01

    图为国防科大科研人员在试验室进行技术攻关。本报记者 乔天富摄 


 
 

    为国争光,自主创新是一代又一代科大人的崇高使命和不懈追求——

    祖国利益高于一切

    ■国防科大科研部副部长 刘 波

         学校从创建那一天开始,就把为国争光、自主创新作为一代又一代科大人的崇高使命和不懈追求。从“哈军工”到国防科大,学校历届党委始终坚持用党的理论和优良传统育人铸魂,瞄准世界一流水平提高自主创新能力,打造了以8个国家创新团队为代表的高水平科研队伍,取得了以“天河”一号为标志的5000多项科技成果,形成了胸怀祖国、团结协作、志在高峰、奋勇拼搏的优良传统和宝贵精神。今天的国防科大,日益成为国家和军队科技创新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在长期的攻关实践中,我们深深地体会到,只有把祖国放在心中最高位置,把民族的振兴、国家的发展、军队的强大作为职责使命,自主创新才有不竭的动力,才能创造一流的业绩。

        上世纪70年代,高性能计算机成为一个国家科技水平和战略能力的重要标志。当时,我们国家没有自己的巨型计算机,勘探出来的矿藏、石油数据资料,都要送到国外去处理,不但花费昂贵,而且无密可保。我国某研究所进口了一台巨型机,外方以技术保密为由,为这台机器建了一个六面不透光的“安全区”,我们的技术人员上机必须在外方人员监控下进行,这深深地刺痛了我们的心。

        1978年,在那个科学的春天,小平同志掷地有声:“中国要搞四个现代化,不能没有巨型机!”他提出由国防科大承担亿次机研制任务。那时,我们只研制过百万次计算机,研制亿次机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当时的计算机研究所所长慈云桂教授立下铮铮誓言:“现在我已经60岁了,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一定要把巨型机搞出来!”5年顽强拼搏,5年的日夜奋战,慈教授和战友们攻克重重难题,提前一年完成研制任务。

       1983年12月26日,我国首台亿次计算机问世。时任国防科委主任张爱萍将军把这台机器命名为“银河”,并欣然赋诗:“亿万星辰汇银河,世人难知有几多。神机妙算巧安排,笑向繁星任高歌。”银河亿次机的诞生,向全世界宣告:中国能够自主设计和制造巨型机。我们把这台机器叫做“争气机”,它为国家争了气,争出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正是凭着这种不畏艰险的勇气,从“银河”系列巨型计算机到“天河”一号超级计算机,从超精密加工技术到环形激光器,从新体制雷达技术到“北斗”用户机,从核心路由器到麒麟操作系统,从磁悬浮列车到无人驾驶汽车,我们一次又一次登上了科学技术的高峰!

 

 

    在服务国家战略需求和维护国家安全发展利益中勇当先锋——

    胸怀忧患敢于担当

    ■国防科大电子科学与工程学院教授 孙广富

    卫星导航定位是一项事关国家安全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高技术。美国、俄罗斯已建成全球定位系统,欧洲也正在加紧研制。上世纪80年代,我国启动了自己的卫星导航定位系统工程。然而经过多年攻关,地面关键设备技术迟迟未能突破。

    1995年6月,我们几名年轻的博士研究生带着自己的技术方案,敲开了“两弹一星”元勋陈芳允院士的门。这份方案让他眼睛一亮。陈院士与众多专家反复论证,最后在方案审核书上郑重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我们这支平均年龄不到29岁的年轻团队,在庄钊文教授的带领下,从一笔鼓励尝试的4万元经费起步,在一张白纸上开始探索。经过6年奋战,我们成功了。紧接着,我们再度出击,研制出“北斗”系列用户机。汶川大地震,救援部队用“北斗”用户机向党中央第一时间报告了震中灾情,为迅速展开抗震救灾开辟了一条信息通道。

    当大家打开电脑时,有没有想过,我们使用的操作系统,可能留有“后门”、埋有“逻辑炸弹”,2008年10月,微软公司以反盗版为由制造的黑屏事件震惊全球。研制自己的操作系统,维护国家信息安全,迫在眉睫。

    早在2000年,廖湘科教授就带领团队开始向这一科技高地发起冲锋。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废寝忘食,不分昼夜。一次,廖教授在家里又熬了一个通宵,临出门时,妻子把早点送到他手上,并提醒他,路上顺手把垃圾扔掉。他一手拿着早点,一手拎着垃圾袋,一路小跑赶往乘车点。路过垃圾桶时,他不假思索地把早点扔掉了,将垃圾带上班车,直到同事提醒才回过神来。

    麒麟操作系统进入最后关键阶段,研究员小戴从电话里得到女儿出生的消息。刚结婚时,小戴和妻子曾经有个约定,生孩子的时候,一定陪在她身边。一边是亲情的呼唤,一边是使命的召唤。他毅然把牵挂深埋在心底,坚守在实验室。一个星期后,麒麟操作系统终于问世。他匆匆赶到医院,妻子哽咽地说,终于来了,给宝宝取个名吧。他说,就叫安琪吧,庆贺麒麟操作系统和我们的宝贝平安诞生。

    指挥控制技术是信息化作战的“倍增器”。从2004年开始,老松杨教授把这一技术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常年超负荷的工作,让他的健康频频亮起红灯,三十几岁的他,走路已显出老态。同事们打趣地说,“教授姓老本来不老,现在真的变老了。”他主持研制的智能交互式通用指挥平台,在重大演习中大显身手,为我军打赢信息化战争提供了又一利器。

 

    高科技竞赛场上容不得亦步亦趋、照搬照抄——

    奋力赶超创新制胜

    ■国防科大计算机学院教授 胡庆丰

    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一辉煌的时刻。2010年11月17日,第36届世界超级计算机500强排行榜在美国新奥尔良发布,我们研制的“天河”一号超级计算机系统,以峰值速度每秒4700万亿次、持续速度2566万亿次的优异性能,雄居世界第一,我们把五星红旗插上了超级计算世界之巅。

    超级计算技术处于当今信息技术的前沿,是世界公认的高新技术制高点。2006年,杨学军教授撰写的论文,在国际上首次系统论述了流处理器应用于科学计算。根据这一研究成果,我们在“天河”一号上设计了CPU+GPU的异构协同计算技术方案。为了提高GPU的效率,我们一天到晚紧盯着屏幕,捕捉一次次优化的机遇。有一天深夜,主任设计师杨灿群突然想起白天的一组数据可能有问题,连忙跳下床,一路跑到实验室,打开电脑,查看实验数据,果然有了新的发现。就这样,经过8万多次实验,我们创造了世界GPU计算的最高效率。

    上世纪90年代,一位国外技术权威断言,在雷达极化研究领域,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内,很难取得突破。博士生王雪松决心向沿用了半个多世纪的经典极化理论发起挑战。课题一开始,就陷入了重重困境。王雪松成千上万次从杂乱的电磁波中捕捉极化参数,进行记录、分析。整整5年,他迎着怀疑的目光,顶着巨大的压力,终于建立起“瞬态极化”理论体系,国内外许多专家认为它“完全颠覆了传统”。

    1纳米大约是一根头发丝直径的八万分之一,5纳米,这是我们在光学精密加工领域创造的“中国精度”。上世纪60年代,美国率先开始超精密加工的技术研究,造出了世界上性能最好的芯片和一批尖端武器装备。而直到上世纪80年代末,我国还在沿用传统的手工作业方法。面对这巨大差距,李圣怡教授和团队开始了艰难的超越之路,跨过一、二代制造加工技术,研制出磁流变和离子束抛光装备,使我国光学加工一举进入纳米精度时代!

    在校园里,我们常常看到一位穿一身绿色作训服、解放鞋的老人,他就是环形激光器技术团队的领军人物高伯龙院士。20世纪60年代,美国研制出世界上第一台环形激光器,引起了世界光学领域的一场革命。我国许多单位也进行了这方面的研究,但都因基础工艺过不了关而先后放弃。高院士说,如果我们不干,就可能给国家留下空白。1994年11月18日,我国第一台环形激光器通过国家鉴定,高院士“30年磨一剑”,终于大功告成。如今,年逾八旬的高院士,依然没有停下他前行的脚步,依然闪耀着不灭的人生激光。

 

    现代科研一个人本事再大,离开集体将难有作为——

    团结协作拼搏奉献

    ■国防科大航天与材料工程学院教授 闫 野

    1999年,我们承担了先进推进技术研究项目,火箭发动机燃烧时耐高温与隔热,是我们遇到的最大技术难题。这一问题涉及航天技术和材料科学两个学科。院领导提出整合两个学科力量联合攻关。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小陈,被抽调到了联合攻关组。在新型材料实验的关键阶段,他一直奋战在第一线,一闭关就是整整8个月。耽误了论文准备时间,由于超过期限规定,最终没有取得博士学位。他说,没有取得学位确实很遗憾,但看到我们的成果应用在火箭发动机研制上时,我一点也不后悔。

    我们每个人都自觉发扬螺丝钉精神,党叫干啥就干啥,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年过八旬的赵伊君院士,在50多年的学术生涯中,先后17次改换专业和研究方向。每一次转行都是一次挑战,每一次转行都是一次超越。

    1994年3月的一天,31岁的教员杨学军,被任命为“银河-Ⅲ”的总设计师。力荐杨学军当总师的是卢锡城院士,曾是“银河-Ⅱ”的主任设计师,本是总师的理想人选,但他却说,计算机是年轻人的事业,应当让年轻人来挑起这副重担。杨学军不负厚望,先后担任多代高性能计算机系统总设计师,带领团队登上了世界高性能计算技术的“珠穆朗玛峰”!

    老专家老教授不仅把年轻人“扶上马”,还满腔热忱地“送一程”。他们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积累了几十年的宝贵经验、实验方法、技术资料和盘托出。刘普寅教授就是其中的一位。在身患癌症住院的最后日子,他忍着剧痛与学生们探讨起前沿学术问题,有时一谈就是两个多小时。

    当年研制“两弹一星”,一大批科学家隐姓埋名。如今,在我们学校,这样的人也很多很多。一位老教授年轻时参与了我国第一、第二次核试验,主持完成了多项国防重大科研工程。在他70岁生日那天,前来贺寿的学生看到老师厚厚两大本学术论文集,发现大部分是没有公开发表过的,大家为这些高水平的论文不能见诸于世深感惋惜。然而,他平静地说,我这辈子做的是国家和军队需要的事情,论文发不发表,有什么关系呢。

    2007年,教育部专家组来校考察,对我们取得的一系列创新成果感叹不已。一位专家问我们,是什么使你们上下一盘棋、齐心协力干大事,是什么使你们几十人、上百人长期心甘情愿地干一件事,一干就是几十年。我们是这样回答的,共同的理想追求,共同的奋斗目标,共同的使命责任,让我们紧紧凝聚在一起,拼搏在一起,奉献在一起!

 

    中国的高技术研究能走多远,中国人就能把头昂得多高——

    他们高擎火炬前行

    ■新华社记者 白瑞雪

    2003年秋天,当我第一次走进茫茫戈壁滩中的航天港时,我惊奇地发现,中国载人航天工程七大系统的主要负责人中,近一半毕业于同一所学校——国防科学技术大学。

    她究竟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能够培养出这么多的顶尖人才?带着这个问题,我走入湘江之畔的国防科大,走近了一群可爱的国防科研工作者。

    慈云桂教授被称为我国巨型计算机之父。“文革”期间,他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关进牛棚。牛棚可以禁锢他的身躯,却泯灭不了心中的强国梦。白天,慈云桂参加劳动,深夜别人熟睡后,他就悄悄爬起来,点上蜡烛,在写交代材料的纸张背后勾勾画画,设计新一代计算机。10年后,在他带领下,我国第一台百万次集成电路计算机成功问世。

    为了设计出高水平的计算机运算控制系统,青年讲师俞午龙连续5天5夜没合眼。第6天深夜,从梦中醒来的妻子发现他还在着魔似地伏案工作,一把抢过桌子上的图纸说:“你再这样拼下去,我就把这些图纸剪碎了!”第二天一早,俞午龙就出差去了黄山。谁也没想到,他病倒在黄山脚下,再也没能回来。

    科研冲刺关头,得知自己被确诊为肝癌晚期,42岁的蹇贤福副教授说:“为党为人民工作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抓住有限的时间为银河巨型机研制多做点事。”他把科研资料搬到病房,直到去世前的头一天,他还写下了半页纸。

    漫步科大校园,我的目光,常常落在一位老人的金色塑像上。老人正是我在报告开头提到的我国巨型计算机事业奠基人——慈云桂教授。他的目光安静而有力,仿佛在看着一代代后来者们继续传递那支光芒四射的火炬。

    每一个熟知“两弹一星”历史的人都深深懂得,中国的高技术研究走得多远,中国人就能把头昂得多高!与他们所创造的让世界瞩目的奇迹相比,创造奇迹的过程显得那么平淡。敏于行而讷于言的他们,很难讲出新闻记者所喜欢的跌宕起伏、惊心动魄的故事,仿佛成功的唯一秘诀就是坚持——坚持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奇迹就这样诞生了。

    其实,这个关于坚持的故事,是中国科技工作者们共同的故事,它体现在每一行奥妙无穷的数学公式里,每一轮披星戴月的加班里,每一次风雨兼程的试验里。建设创新型国家和中国特色军事变革的步伐,就在这些没有故事的故事里,悄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