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西部边关空军某雷达阵地，仍呈现着冬日的景象。 

    走出雷达车，秦雨仰望星空，一片灿烂。远处的月，弯成一条弧线。 

    此刻，磁卡电话响了。秦雨乐了。 电话是女友打来的：“看到星星了吗？看到月牙了吗？星空真好！有你真好！”这是他和女友每周五的习惯性约定——在爱的夜空下，他们彼此表达真情，释放遥远的思念。 

    ★没有翅膀，我心飞翔

    仰望星空是土家族孩子秦雨生活的一部分。秦雨家的四周，都是高高的、层层叠叠难以走出的大山。晚上望着天空数星星，便成了大山深处孩子们最自由、最快意的事。数着数着，秦雨有时就把自己也数成了长着翅膀的星星，在天上飞来飞去，并依稀瞧见外面世界的精彩和美丽。

    离开大山成了秦雨的梦想。等啊等，秦雨终于等来了飞翔的日子——他参军入伍，走出大山。2002年一个寒冷的日子，新兵秦雨结束基础训练，分到空军驻西北某部雷达站，开始担负空疆战备执勤任务。

    他第一次上机跟班，便遭遇了战机折翼。 

    “加紧搜索！”催促声中，老班长们使尽了各种办法拼命地搜索，但飞机到底在哪里？他什么也没看见。

    那一夜，望着窗外的星空，他久久不能入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岗位真的很关键，雷达是确保空军战斗力很重要的一环啊”。 

    雷达部队信息技术含量高。在这执勤，强烈的责任感、巨大的压力压得秦雨喘不过气来。怎么办？学习，唯有最刻苦地学习！

    早晨7点钟起床，顺着山头跑一圈，跑得气喘吁吁的状态下马上进行测报基础训练，据说在呼吸加快的情况下练习可以有效提高测报速度。秦雨就屏住呼吸，练习一次呼吸能报多少个点。雷达空情测报以10秒钟为一个数据单元，也就是10秒钟就要把整个空域360度看一圈，即使一秒钟一眨眼的工夫也不能漏掉。

    “如果你考得不够好，是因为你花的工夫还是不够多。” 从2002年到2008年，他每天都这样练习，连续数年在全旅组织的雷达兵业务比武中取得第一名，“武状元”的地位不可撼动。

    有高中同学很好奇地写信问他，当空军好神气啊，是不是经常听到战机的轰鸣声，跟飞行员们一起飞上蓝天？刚开始他不好意思说同是空军，飞行员是天上的雄鹰，而他却只能在山上保障战机，甚至他至今连机场也没去过，他看到的战机只是雷达屏幕上一个个带着三维数据、不断闪烁的小光点。 

    “没有翅膀，我心飞翔。”慢慢地想通了，他给同学回信道：“也许我永远无法像鹰那样飞上蓝天，但我在保障战机飞行。每一天，我的心都随战机飞翔！”后来，这段感悟让女友的心也跟着飞了起来。 

    “一号班”是每名雷达操纵手的梦想，秦雨的愿望比谁都强烈，因为这意味着被认可为优秀的雷达操纵手，可以担负专机、特殊空情保障等重要任务。

    梦想却以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实现。2003年，老兵退伍后，某型雷达专业只剩下他一个人，无论白天黑夜，只要电话铃声一响，他腾地便从床上爬起，跳到雷达屏幕面前，开机、搜索、报空情！吃住全在阵地上，一天工作十三四个小时，荧光闪闪的电脑屏幕成为他视野的全部，眼睛刺痛，不停地流眼泪，却不敢闭哪怕半秒钟。 

    有一天，他突然推开门，强烈的太阳光直刺他的眼睛。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已经有100多天没有走出这间雷达值班室了。 

    “平时即战时，开机即战斗！”一部部雷达为航空兵等各部队以及民航安上了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祖国上空筑起坚固的安全防线。 

    从宿舍到雷达阵地共190级台阶，一旦进入一级战备，必须在短时间内到位。到战位，他每次都是冲上去的。梯子就在营房的楼顶，有时在大雪纷飞的夜里跑向战位，会一脚滑落从楼梯上摔下来。

    “磕着碰着是常事，又没受多大的伤。”他爬起来再跑，每一次到位的时间总比规定的短。一天深夜，某型雷达天线系统突然停转。天上，航空兵部队正组织多架战机在进行实兵对抗演练。当技师对损坏部件进行抢修时，秦雨和战友们快速跑上雷达阵地。“一二三，转！”人工拉着雷达天线转，转，转！整整3天，不分白天黑夜，秦雨和战友们轮番上阵拉动天线以正常速度运转，确保了空情测报万无一失。

    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叮……”刺耳的电话铃声骤响，秦雨抓起电话。上级命令：“有重要空情，迅速开机！”油机上的电却没供上，秦雨一推开门发现雪已经把门堵住了，他拼命往齐腰深的雪地里走。此时，山头上的大风仿佛要把他死死按进雪堆里。秦雨连滚带爬总算赶到油机旁排除故障，及时开机！ 

    雷达电磁波辐射对身体有一定的损害。秦雨大把大把地掉头发，视力也开始下降。 

    就像野百合也有春天，平凡的雷达操纵岗位总有让他骄傲的时刻。 

    几年前的一天，一场大雾笼罩着他们所保障的机场，一架满载着乘客的民航班机在机场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始终降不下去。秦雨密切注视着雷达屏幕，始终紧紧盯住目标，不时地上报指挥所，再由航管部门及时给飞行员以准确的方位指示。突然，目标消失！莫大的压力立刻涌上心头，牵扯着几百名乘客的安危，加紧搜索，几秒钟后终于看到了飞机的身影。最终，飞机在他们的雷达保障下安全降落。

    “和平使命－2010”联合军事演习中，中国战机要成建制出境，对空情保障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一大早，秦雨就激动万分地等在雷达前，等待历史性的时刻。他想象着战机的样子一定很帅，飞行员的样子一定很酷。 

    “敬礼战友！”秦雨用雷达情报保障方式送战机出境的那一刻，心中溢满了自豪。

★闪烁的星空，也有双属于我的眼睛

    走出家乡的大山，秦雨又走上一座更高的边关大山。但不同的是，这座更高的大山给了他更宽广的视野。 

    “地上有多少人，天上就会有多少颗星，不信你看吧！”小时候，秦雨的外婆手里拿着芭蕉扇，总会指着茫茫夜空这样对他说。于是，躺在外婆怀中的秦雨，幸福地寻找着自己的星星。这个时候，外婆就会提醒他，天上还有一双你自己的眼睛，找到了星也就找到你的眼睛。 

    寻找星星的童年，带给秦雨几多幸福、几多快乐。若干年后，当他成为一名守卫祖国空疆的雷达兵时，星空却带给他另一种含意：使命和责任。 

    1935年，英国人研制了世界上第一部雷达，一经应用于战争便立即颠覆了战争形态。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英国人制造雷达情报优势，赢得了不列颠防空战役的胜利，迅速扭转了战场态势。 

    在雷达兵部队，操纵手的信息化素质直接决定着整体战斗力水平。空军雷达兵部队在全面普及模拟化训练时，传统的报本被电脑模拟软件取代。 

    已经当了多年武状元的秦雨的地位被挑战！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电脑，更别提模拟训练了。当时连队用于训练的电脑少，他专门下山买来模拟键盘练指法，几个月下来，竟用坏了3块模拟键盘，当手指肚上结了一层老茧，一跃又成为旅里模拟化训练考核的状元！ 

    武状元的头衔并不能让他满足。“人与装备的极限在哪里？”他时常思考这样的问题，他总要超大纲训练，把武器装备的性能发挥到极限。 

    付出总会有回报。他操作成绩是大纲规定速度的数倍。能在3分钟内报到90点就已经达标了，但秦雨和战友们非要报到180点以上，并且不错点、不打结、不停顿。

    “这是否可以说，秦雨们创造了一项世界纪录呢？”闻此，秦雨憨憨的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 

    人与武器的最佳结合才是战争制胜的关键。山上除了日常保障，大部分时间就是训练，秦雨是业务尖子，更是尽职的老师，他跟自己的师傅一样也开始带起一批又一批的徒弟。谁有训练短板了，他比本人都清楚，而且一定要给人家补上。到年底军事考核中，他所带的兵全部优秀，有一个同志还摘取了旅军事比武的桂冠，那一刻，快乐溢满身心，真比自己得了第一还高兴。

    一名普通雷达操纵手的目光能看多远？秦雨时常这样拷问自己。 

    他看到，美军攻打南联盟时，美军先进的F－117战机，号称能躲过全世界雷达的搜索，却被南联盟并不先进的雷达发现。当时雷达上只看到2个点，在飞机间隔出现不过20秒内，雷达截获F－117。发射，F－117瞬间被击落！

    有人说，信息化战争，雷达装备的信息化含量越来越高了，人只要坐在屏幕前计算下数据就行了。但秦雨始终认为，95%到98%的数据情报由计算机来处理，即使只有1%靠人脑来补，但人脑发挥的作用却更重要。因为系统的判断有时并不准确，需要靠人来把关，而且异常情况需要靠训练有素的战斗员来发现。比如隐形飞机可以瞒天过海骗过计算机的“眼睛”，却骗不过经验丰富的操纵手。

    秦雨非常赞同一位英国将军说的话：“一名军事指挥员的才能，平时状态体现为知识加能力，紧急情况下是经验。” 

    的确，经验源于积累。他对空域环境和雷达系统如此熟悉以至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几十条航线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图。任何时候，航线、山、湖、障碍物、地物回波，在他脑中立时呈现。就像熟悉的人只要一咳嗽，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来了。飞机只要一进入他的视野，即使像孙悟空72变，也认得出来！无论出现怎样复杂的情况，他能同时处理专机飞行、战机对抗拦截、大型演练等情报保障。

    他的目光瞄向了空天。据闻，美军的空天战斗机，等雷达看到时都已经飞到头顶了。怎么办？他的视野不仅局限于雷达领域，对各种战机的技战术性能也了如指掌。他就像一块海绵，永远在如饥似渴地寻求着知识。他学完了《雷达兵战术》理论书籍。为了能看懂原著和查阅外文资料，他还主动学习英语，两会上请雷达学院的汤教授帮忙查资料，研究战法。

    又一场信息化演习开始，航空兵战法对抗演习正在某空域悄然上演。天上，战机呼啸，围追堵截，凌空厮杀；地上，雷达旋转，油机轰鸣，电波频传。批次繁多、航线复杂的演练中，负责雷达情报保障的排长秦雨镇定自若。

★边关那座大山也是我的家，叫我怎能不想她 

    “心境如星空一样灿烂。”秦雨总爱这样对女友描述2008年自己当选全国人大代表，紧接着又提干的心情。当时他已超龄几个月，但考虑是土家族的原因，组织上格外关怀，让他实现了当军官的人生理想。“就像是梦，我一下子成了家乡小山村的大人物。”秦雨这样对人说。

    进入桂林空军学院警卫排长班学习，秦雨已经26岁了。第一天，他跟空降兵和原警卫班长们一起考核5公里越野长跑，他被远远撇在队伍的最后，成绩远不及格。当雷达兵这么多年长期生活在高海拔地区，体质明显低于其他人，况且人家也都比他年轻。

    他不服输，每天上下午各跑一个5公里，瞄着前面那个人跑，跑到3公里时，感觉非常绝望，这时他觉得如果再跑100米他就会倒下了，或者说那种痛苦还不如四仰八叉地倒地算了。 

    很多次，他的人生中曾经有过如此绝望的时刻。 

    十几岁上高中，家离学校30多公里，舍不得坐车，迈开双脚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上的水泡鲜血淋漓。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走不动了，但咬咬牙往前挪啊挪，突然，一片通红的映山红照亮了前方的镇子，学校就在眼前！

    他爱念书，但上初中时家里就得借钱交学费了。高三时，母亲哭着说：“别考了，咱家真的供不起你了。”他多么想通过高考跳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残酷的现实却连机会都不给他，当他收拾书包打起铺盖回家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绝望。 

    好在几天后他收到了入伍通知书。可命运总要跟他较劲，这时，唯一的姐姐产后大出血去世了，刚出世的小外甥女也紧跟着夭折。一家人痛不欲生，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孩他又一次茫然。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当兵去，或许这是他唯一的出路吧。出发的那一天，全村的父老乡亲都来为他送行。 

    在他并不漫长的人生岁月里，经历过同龄人不曾有过的苦难，但他挺过来了，憨憨地笑一笑，坚定地说：“咬咬牙，再坚持一会儿，转机就在眼前！” 

    在军校求学也是这样，永不放弃！一个月后，他不仅及格，还时常能够领跑，更令他欣喜的是长期静坐形成的腰肌劳损等毛病也随着运动自然地减轻了。 

    一年后，秦雨被高票评为“感动桂林空军学院十大校园人物”。 

    毕业分配前，被秦雨深深感动的院领导找他谈话，想让他留校。也就是这个时候，他和赵宝玉相恋了。 

    早已过了恋爱的年龄，但在高高的山上，哪里有机会接触女孩子，亲戚朋友都为他的个人问题着急。

    但仰望星空，他依然坚信，在远方不远处，会有一个好姑娘等他。那一年休假回家，在表姐家遇到了赵宝玉。就像茫茫宇宙中的两颗星，都在各自轨道上运行，从未能相遇。但在邂逅的那一刻，两人竟能唤醒各自心灵深处的飘渺记忆：他们曾经走过同一条的小径，跨过同一座的石桥，坐过同一辆公共汽车，路过同一栋老屋，逛过同一家书店，但目光就是未曾相遇。 

    “这是来自茫茫宇宙中两颗星球的缘分，我珍惜。”从此，他是多么想像爱护一块宝玉般全身心地呵护她，他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 

    慢慢地，秦雨的“电话粥”成了赵宝玉生活的一部分，无论多晚，秦雨的电话总会如期而至，从未间断，有空的话他们会煲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总有说不完的话。他们的爱情如此平淡，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过程，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美好，就像瓶好酒愈长久愈香醇。

    赵宝玉期盼秦雨留校，这样离她就近些。“边疆等着我，大山等着我，那里的天空在等着我。”他忘不了，当年带他的老班长，一把手、一把手地教他，当秦雨摘得比武桂冠，老班长高兴地跟个孩子似的跳起来。老班长离开雷达站下山前，把他叫到雷达车里，郑重地说：“雷达就交给你了，记住，要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呵护它！” 

    秦雨忘不了，2008年他当选全国人大代表，那年初春的雪格外地大，为送他下山，战友们凌晨便起来扫雪，他一步一回头，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忘不了，当他坐在参政议政的会议厅时，是战友们帮他值班站岗。回忆过往，他的成绩并不只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雷达站，属于西北边疆所有的兵！ 

    “边关那座大山是我的家，叫我怎能不想她。”最终，秦雨婉拒母校院领导，也说服了家乡的女友，决定回到边关大山上的军营。 

    2010年7月24日，他回到了雷达站。所有的战友连同3只大黄狗，都齐刷刷地列队迎他回家！

★环境无法选择，可我却能选择美好的心境

    “那么高的山，那么险的水，那么傻的你……”女友没有上过雷达站，听电视唱起一首边关的歌，女友写信问起他的生活，问他这么长时间如何在山上“熬”。 

    雷达站位于海拔1300米寸草不生的“妖魔山”上，据说这是当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路遇牛魔王之地。 

    这里是大风口，每年8级以上的大风要刮180天左右。冬季雪大，扫雪是雷达站官兵们很无奈的事。雪天清晨第一件事便是人手一把雪铲，扫雪去。露在帽子外面的头发、眉毛都被冻得硬硬的，生疼不已。有时刚扫完，一场大风刮起，雪又回来了，而且越堆越多，有时一会儿工夫就能堆很高。

    去年夏天，秦雨回雷达站那天，一场大风刮来，篮球板给刮飞了，雷达防风罩也被刮破4个大洞。 

    越是艰难的环境，越能磨练出顽强的生命。冬天一过，秦雨和战友们便迫不及待地拉沙、搬石头、垫土，修建水窖，整修营房，给窗户安装防石网，硬化路面。他们还两个人共同种一棵榆树，榆树长得不好看，成长又极慢，但它耐旱，也只有它能在这里的山顶存活下来。 

    种榆树其实就是种希望。去年底刚种的几棵树在他们的细心呵护下都活了下来。隔三五天去浇水时，秦雨便想着等夏天冒出绿色的榆树钱儿，一定很好看。

    有人说，在如此艰苦的环境坚守，需要一种信仰。秦雨说没错，在全民都在追求幸福指数的今天，他深切地感受到，和谐才是幸福的本质，唯有追求内心的平和才能真正地找到幸福。 

    当心灵改变了，眼光再看高山时，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美。夜间的星空灿烂自不必说，生活在云之上，总能早早地看日出。太阳喷薄而出，发出耀眼的光芒。冬天，所有的草、树枝都挂满了雪，一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令人的胸怀顿时大气起来。从此，他爱上摄影，经常组织摄影比赛，善于发现艰苦中的美。他把群山的美景拍成照片装饰房间。 

    大山有大山的快乐。他们面对远处终年积雪不化的山峰大声呐喊，然后静等亘古荒原上雄浑的回声。他们还开展山顶独有的体育项目：滑雪。人把着铁锨，往上一站，就往山下快速滑去。

    冬天的时间最长。早早的，山上的树叶一片片飘落，冬天来了，又是一季大雪封山。寂寞，无边的孤独让人觉得自己很无助，他突然想起尼采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能够忍受孤独，他将幸福终生。”他开始学着战友的样子种了一株草莓，拿出吃奶的劲来照顾它，看着它冒芽，长新叶，结果子啦！

    站立在高高的山峰，天蓝得醉人，遥望远处夕阳下的大山之美，他的心醉了：“这是世界顶级的旅游风光，而我身在其中尽情体验，这是何等幸福啊！” 

    “自然条件很苦，但这种自然条件又给了我们从容面对一切困难的心境！”春天来了，伴着泉水欢快的叮咚声，他熬过了难耐的寒冬，迎来了人生的春天。那一天，她追他追到天边边，来到千里之外的天山脚下。接到她的那一刻，秦雨心中春暖花开。 

    赵宝玉从来没有离开家离开父母，现在却来到陌生的新疆生活。从早上10点到下午7点，她在一家私人开的建材公司里卖建材，中午从来没有休息，租住的房子只有20几平方米。她多么渴望秦雨能多陪陪她，但他常年在高高的山上。有时赵宝玉默默地流泪，他就宽慰她：“我们有双手有头脑，将来我们什么都会有的，只有靠自己奋斗得来的才会更幸福。” 

    就是因为这种从容的心境，秦雨所在的雷达站常年担负训练飞行、国际国内航班空情保障任务，是空军确定的中心雷达站、重点雷达站。秦雨在任雷达操纵手的7年间，2300多个日日夜夜，共保障国际国内航班10万多架次，保障专机等重要任务飞行2000多批次，测报优质情报率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