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东带着村干部上山采药。郝亚鑫摄

李云东给村民宣讲毒品的危害。郝亚鑫摄
 

去往村寨巡诊的路上，李云东的身影孤独而坚强。郝亚鑫摄

李云东喝下一大口酒，立时感到肚子里像着了火。酒是村民们自己酿造的米酒，喝到嘴里辛辣刺鼻，但此时每喝一口，李云东都感到像是陈年老窖那样醇香。一旁作陪的除了这家主人徐品成，还有项姐村的村支部书记刘忠旺。在山村，请来村支书作陪，是对客人的最高礼仪和尊重。

酒桌上，徐品成说：“今天是我成功戒毒满3年的日子，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兄弟，敬你。”说完，徐品成一仰脖，先干为敬。如今，徐品成在街上不仅开了一家烧烤店，还开了一家百货店，白天在学校上班，晚上回家后帮助妻子料理烧烤店，年收入近10万元。李云东端起一杯酒对徐品成说：“浪子回头金不换，祝你的生意红红火火，日子美美满满！”老支书端起酒对李云东说：“小兄弟，我也敬你一杯。说真的，当初我真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样执著、这样真诚，也没有想到你有这样大的作为，做到了我们许多人做不到的事。现在，村里人把你当自家人一样看待。”

7年来，这样的酒，李云东在村里喝过不少，每一次碰杯都意味着一个戒毒人员新生活的开始。这些年，李云东帮助村里转化好了53名吸毒人员，给2万多人次宣讲禁毒和防治艾滋病知识90多场，发放宣传材料5万多份，粉刷标语600多条。

酒一杯一杯地喝，凭感觉李云东自己知道今天又喝多了。杯盏交替中，那些如烟往事又浮现在他眼前。

一

红彤彤太阳跳出山脊一瞬间，阳光立刻就撒了下来。

李云东一个人站在山上，虽然远离部队，他每天还是坚持出早操。跑完步，他爱一个人站在山上看周围的景致，这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脚下就是户撒乡项姐村，炊烟袅袅，烟雾缭绕。

雾比刚才淡了一些，村庄显得隐约而朦胧，李云东觉得有点像自己的记忆。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许多往事像河间水藻一样被岁月溪流冲洗得无影无踪，但刚来户撒乡的日子却在记忆中清晰异常。那也是这样一个清晨，李云东给一个生病的战士打完针后，通讯员跑来告诉他，政委和支队长找他有事。李云东心想，可能又是地方群众生病了，支队领导叫他去看病。由于经济欠发达，这里医疗条件相对落后，方圆数十里的百姓有病都会到部队来找李云东给看。李云东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在当地小有名气。李云东来到政委办公室。出乎意料，这一次并不是叫他给村民看病，而是要交给他一项特殊的任务，叫他到德宏州户撒乡项姐村去帮助一些群众戒毒和防止艾滋病。

德宏州毗邻缅甸，地处缅甸毒品基地金三角的北侧，与缅甸北部是一个山水相连的整体区域。由于靠近金三角，德宏地区毒品多，价格便宜，致使吸毒群体人数不断增加。历史上，德宏地区各村寨在1956年民主改革前，罂粟种植面积约占全部耕地的25％，在种罂粟的农户中，鸦片收入约占农业收入的25％，占全部收入的20％。少数景颇族群众也吸鸦片，家境贫穷者吸食鸦片的现象比较突出。加上当地卫生条件相对落后，人们对新型毒品缺乏了解，以致百姓抵御毒品侵害的能力不强，造成毒品泛滥，还引发艾滋病的滋生和蔓延。户撒乡则是德宏州的“重灾区”。当地政府对禁毒和防治艾滋病非常重视，采取了许多措施进行治理，但收效不大。

于是，地方政府找到驻地武警部队，提出请他们派人帮助治理吸毒问题。李云东是支队一名优秀卫生员，他不但医术好，更重要的是他政治素质高、为人真诚、待人和善，在驻地群众中有很高的威信。但他愿不愿意去，支队领导心里没底，毕竟这个差事不一般。李云东听后惊呆了，这些年他经常走村串户为村民治病，但从未想过要去帮助禁毒和防治艾滋病。

见李云东不说话，支队领导就说：“这项工作很特殊，也很重要。我们经过研究，觉得你去比较合适。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意去，我们也理解，不强求，毕竟那里条件的确困难。”支队领导走后，李云东陷入两难的境地。去，那个乡是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方，禁毒和防治艾滋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去，组织这样信任自己。整整一个下午的思想交锋，最后，李云东决定去，他觉得自己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往前闯。

世界上什么事会令人最痛苦？李云东曾经认为是寂寞，但到了户撒乡，他觉得比寂寞更令人痛苦的是不被人理解。

受领任务第二天，天不亮，李云东早早地起床赶到户撒乡。他来到项姐村，整个小山村一片静谧。村里的人都睡得晚，这会儿都还没起床。只有村支书刘忠旺在大队部接待了他。村支书是阿昌人。阿昌族是云南最早的世居民族之一，古时称“峨昌”。新中国成立后，统称为“阿昌”，他们信奉小乘佛教，有自己的语言但没有文字。村支书见上面派来一个战士，有点失望。以前，州里派来的禁毒专家和防治艾滋病专家来都没有起多大作用，一个小战士能有多大作用。想归想，上面既然派人来了，也不好把他“赶”走，村支书就把李云东安排到村委会一间空房里。这里原来是一间废弃的仓库，四面透风，条件很差。

村支书对李云东说：“村里的条件你也看到了，比较艰苦，你就凑合住几天吧。”村支书当时想，这个小战士在这里住不了几天，就会走掉。前面已经有太多类似的先例，好些专家来了没几天就丧失了信心，常不打招呼就走了。村支书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个自己并没有看起的小战士，在以后的岁月里，在这个“毒雾”弥漫的山村刮起阵阵强劲风暴，引起轩然大波，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上午9点多，村民们陆续走出家门。李云东开始走访各家各户。村民对他这个武警战士很友好。云南无灾不成年，地震、泥石流很多，每一次都有武警官兵在一线抢险救灾的身影。所以，村里的百姓对武警怀有很深的感情，一见他都主动打招呼。看到村民如此友善，李云东感到心里很温暖，就跟他们拉家常。村民也很乐意，可一涉及毒品和艾滋病的话题，村民们立刻警觉起来，摆摆手就走掉。时间一长，村民们见了他像避瘟疫一样躲他。

太阳一落山，这里的天就黑了。李云东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小巷里，感到很无助很孤独。一位他给看过病的老人见旁边没人，悄悄把他拉到一边说：“你不要多管这里吸毒和艾滋病的事，来了几拨专家都管不好，你一个小战士能怎样？在这里玩几天，不爱呆了就走，谁也不会说你什么。”李云东感到委屈，自己一片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好几次他都想一走了之，但一想到村里吸毒和艾滋病患者，和一个个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家庭，看到艾滋病患者一双双无助的眼神，他打退堂鼓的想法就一点点被瓦解。来时，他就知道这里落后贫穷，但没想到这么落后，他深知这万恶的根源就是毒品和艾滋病。不清除毒品和艾滋病，这个山清水秀的村庄永远好不起来。李云东天生爱较真，看准的事不撞南墙不回头。正是因为这种性格，入伍以来，他连续被评为优秀士兵和训练尖子。这一次，他也准备撞一回南墙。他不为所动，坚持走访了解吸毒和艾滋病情况。这一下惹恼了村民。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村民们对他的态度明显改变。

“哗啦！”玻璃又被飞来的石块打碎了。玻璃碎碴溅了他一身。那段日子，几乎每天夜里都有人朝他住的房子扔石头，或者砸门、砸玻璃，以此来威胁他。甚至还有人装神弄鬼吓他。别人在暗处，他在明处，无处可躲。这样的情况令他始料未及，但他知道这是一场持久的攻坚战，自己稍微退缩就会前功尽弃。他就坚持着，别人扔进来的石头，他拣出去；别人打坏的窗户，他用木板钉上去……村里一些人见这些恫吓对这个战士不起作用，也就作罢。从此以后，既没有人打扰他，也没有人理睬他，他似乎被村里人完全遗忘了。

时间在无声地滑落，来到村里很长一段时间，由于村民不配合，李云东工作无法开展。他心里明白，要取得村民们的理解和支持，首先必须得到他们的信任，要和他们成为朋友。一个意外的插曲改变了这种局面。他经过观察，得知阿昌人都喜欢以酒交友，这也是当地的民风和习俗。有一天，李云东就买了两瓶当地上好的米酒，拎着去拜访村里最有威望的老人。说明来意后，他和老人边喝边聊。两人谈天说地，就是不谈吸毒和艾滋病。酒一杯一杯地喝，不知不觉中两瓶酒见底了，老人高兴，见酒没了，又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这是李云东有生以来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虽然醉得难受，但正是因为这一场酒，事情出现了转机。老人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以后逢人就说，李云东这小伙子厚道，值得信赖。

万事开头难，有了这个好的开端，李云东趁热打铁，很快就融入村民中间，成为他们的好朋友，说话自然也就方便多了。等他再走访调查吸毒和艾滋病情况时，村民都会热情地向他介绍，有问必答。有一些问题李云东没有想起来，村民也会主动跑来告诉他。

经过近1个月的走访了解，李云东掌握了基本情况。经过政府多年的努力，项姐村的吸毒和艾滋病虽然得到有效控制，但还是形势严峻。把项姐村的基本情况弄清楚了，李云东心情越来越沉重。村边的小河哗哗流淌，一连几天，李云东看着河水发呆，村里没人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等他们明白时，李云东开始在这个小山村打出一连串“组合拳”，村民们做梦都不曾想到一个小战士有这样大的决心和魄力。

李云东在户撒乡打出的“第一拳”是发动群众，加大禁毒防艾的宣传力度，教育群众不种植毒品、不制造毒品、不吸食毒品、不贩卖毒品。那些天，他每天都到人多的地方讲解毒品的危害和怎样预防艾滋病。在村口，他找了几块黑板登载关于防毒和防治艾滋病的知识。为了加强效果，他一有空就提着浆糊桶到处刷宣传标语，晚上编印宣传材料，用预防与强戒相结合的方式，发动群众全面参与，打一场禁毒防艾的人民战争。

他见人就讲，吸食毒品对人体和家庭所造成的危害，毒品就是大家所说的卡苦；讲吸毒品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例子。他买了一个大喇叭，每天广播吸毒和艾滋病的危害。他对那些误入歧途的村民说，当你们面对神圣的佛塔及阿昌人视为圣地的奘房时，是不是该好好地净化自己的灵魂，反思自己的行为，真正感悟到“远离毒品，珍爱生命”的训诫。

虽说局面慢慢打开，但依然困难重重，危险性很大。一天晚上，李云东和派出所的民警抓了几名吸毒人员，刚要进派出所时，走在最后面的一名吸毒人员突然趁天黑向外逃跑。民警杨东东追了上去，发现吸毒分子手上有刀。李云东想都没想，跟着扑了上去。搏斗中，李云东的手和吸毒分子的手都被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第二天，李云东把吸毒分子送到戒毒所尿检后才知道，这个吸毒分子还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艾滋病通过血液进行传播。那刀口上同时沾有自己和吸毒分子的血，李云东心里十分忐忑。

不幸中的万幸，经过检查，李云东没有被传染。许多亲戚朋友知道这事后，都来劝他趁此机会赶紧离开。这一次没有被感染，谁敢保证下次不会！那些天，李云东陷入了痛苦的煎熬和抉择中。走，谁也不会拦他。毕竟，他已趟过了一次鬼门关。那些天，村民们也做好了送他的准备，虽然不舍，但他们没有理由再留下他。当李云东看到一张张因吸毒和得艾滋病而发黄的脸，一户户因吸毒和患艾滋病而破落的家庭，他走的想法又像落潮一样退去了。

李云东晚上睡不着，望着窗外满天的繁星，放飞自己的思绪。人的一生不能碌碌无为，总要做一点有意义、值得回忆的事情。他觉得，自己留下的意义，在于能给更多受到毒品和艾滋病危害的人，带去希望和力量。想通了，他便开始更为艰难的历程。

戴水仙老人有5个儿子，不幸的是5个儿子全都沾上毒品，老大因贩毒蹲了牢房，老二媳妇不堪忍受家庭的重负出走他乡，丢下一双儿女，老三染上了艾滋病，老四因吸毒死亡，老五离家出走，至今杳无音讯。徐加品是戴水仙的二儿子，李云东几次宣传叫他禁毒，他就是不听，万般无奈，李云东将他扭送到了戒毒所强制戒毒。徐加品戒毒回来后，李云东又为他在当地找了份工作，心想这下徐加品可以安心生活了，可有一天他无意中听到以前的毒友又来找徐加品。李云东知道，这时一旦抓不紧，戒毒的效果就会前功尽弃。吃完饭，李云东找到徐加品，两人来到小河边，李云东苦口婆心地给徐加品做工作。那一夜，李云东讲了一夜，他感到自己从来没一次讲这么多话，天亮时徐加品想通了。为了防止他再次吸毒，李云东从那天后，就又多了一件事，每天到徐加品家周围转悠。他注意到确实有很多陌生人常在村里闲转，便开始监视他们，有一次趁他们吸毒时，就立刻报告派出所民警把他们抓了起来。

李云东意识到，必须严格管控好外来人员，防止这些人到村里贩毒，拉拢和腐蚀项姐村的村民。不久，在李云东的建议下，村里成立了民兵护村队和妇女之家。武警支队很支持李云东这种做法，专门为护村队配发了迷彩服、强光电筒和警棍袖章，还定期进行军事培训。护村队每天晚上在村寨巡逻，防止外来吸毒贩毒人员到村里扰乱秩序。妇女之家除了防止家人吸毒外，还在村里组织开展一些文体活动，丰富村民们的文化生活。通过这两个小团体近一年来的工作，效果非常明显，现在寨子里游手好闲、酗酒滋事的少了，学习知识、靠自己勤劳双手发家致富的多了。

四

袅袅升腾的烟雾在屋中弥漫。锅里的水在不断地沸腾。水开后，李云东将压床放到锅上，将药材放在锅底，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老人扶到压床上，给她盖上棉被。火将李云东的脸映得通红，床上的老人泪流满面。老人的儿子徐应加因吸毒被李云东强制送到戒毒所戒毒。徐应加在村里是出名的孝子，在戒毒所里，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中无人照顾的老母亲。老母亲年龄大，由于长年劳累，身上患有很多病，特别是风湿性关节炎，疼的时候都站不起来。如今自己进了戒毒所，母亲犯了病以后，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些，徐应加泪如雨下。为了打消徐应加的顾虑，李云东来到戒毒所给他做思想工作，诚恳地对他说，你好好戒毒，你母亲我来照顾。有一次，李云东无意中听到一个治疗风湿性关节炎的民间药方，他步行十几里到这个人家里求助。找到药方后，李云东买来药引，按照药方烧好水将徐应加母亲放在压床上蒸。经过几次治疗，徐应加母亲的风湿性关节炎好了。还不止于此，从徐应加进入戒毒所那天开始，李云东就把徐应加的母亲当作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照顾，一有时间就到老人家里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为老人看病、按摩。前不久，老人做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右小腿骨折，从这以后，李云东往老人家里跑的次数更多了，隔三差五都要去检查她恢复的情况，开导老人。得知母亲的情况，徐应加很是感动，他对李云东说：“我一定好好戒毒，不然，我不仅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李医生您的一片好意。”

代淑珍的丈夫有一门打制户撒刀的好手艺，每年有很可观的收入。可前几年，他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后，染上了毒瘾，把家里的积蓄花光后，又开始贩毒，最后被判刑15年。他两个儿子在外打工杳无音讯，代淑珍患有多种疾病，身体极为虚弱，孤身一人在家生活难以自理，把家里的庄稼地全都承包出去，靠一点租金勉强生活。李云东第一次到代淑珍家时，她根本不理他，并用棍子把他打出了门。因为是李云东和公安人员一起把她丈夫送进监狱的。李云东理解代淑珍的心情，仍然经常去家里看望她。她家有困难，李云东隔三差五地带点米、油和生活用品，并给她检查身体。有一段时间，她感到浑身无力，心慌，吃不下饭，李云东见此情况就掏钱带着她到芒市一家医院做了检查，最后结果是心肌缺血和肾积水。为了让代淑珍的丈夫安心服刑，李云东每月都到监狱去看他，告诉他家里的情况。代淑珍的丈夫知道家中妻子的情况，深受感动，积极主动地配合劳动改造，去年因有立功表现，减了1年半刑期。

五

晨曦微露，整个山村弥漫着湿湿的雾气。走在蒙蒙雾气中，李云东感觉有点恍惚。7年时光是漫长的，李云东此时却感到经历的那些事仿佛就在昨天。经过7年的戒毒和防治，户撒乡项姐村下辖的田心、东么两个自然村被省里评为无毒文明示范村。2011年11月11日，由于李云东的特殊贡献，他被国务院授予“全国扶贫帮困先进个人”。中央电视台到户撒乡专门给李云东拍摄《我在户撒的七年》电视专题片，介绍他的感人事迹。长这么大，李云东从来没拍过电视，更没直接面对镜头，他有点紧张。导演严珊新跟他说：“你面对毒品和艾滋病都不紧张，拍个电视更不用紧张。”按照导演的指导，李云东的专题片终于拍好了。

经过几个回合，项姐村的吸毒人员明显少了，但李云东并不感到轻松。在传统意识中，当地村民认为鸦片有治病解困的功效，因此，这里很多人认为毒品跟鸦片一样可以治病，有点头痛脑热的病都不去医院，而是吸一点毒品来缓解病情，久而久之以为毒品可以包治百病。

李云东决定改变这种状况，坚持给村民上门看病，一边帮他们治病一边做宣传工作。他到村里把脉、巡诊，每次都对患者说：“你这是个小病，受了凉，有点感冒，你们以前觉得吸两口鸦片就能治好，那只是表象，根本治不了病，我给你开几服药，吃吃看效果怎么样。一定记住不能再吸那个东西了，那根本不能治病。”这里的群众看病非常困难，交通不便又无钱医治，为了解决村民看病难的问题，让他们远离毒品，李云东就主动深入到每个自然村寨，为村民巡诊，免费发放药品。村民都说村里有个流动的“小李诊所”，看病吃药不用犯愁了。李云东还根据自己掌握的知识，到山里去采摘一些中草药给村里群众治一些疑难杂症。所谓偏方治大病，一些患者吃了李云东开出的药收到很好的效果。寨子里的村民们也越来越喜欢这位武警战士，开始认识到毒品的危害，并自觉遵守制定的措施，也敢大胆揭发吸毒贩毒人员。整个村寨的禁毒防艾工作取得了明显的效果。

笼罩在村子上方的雾渐渐化开，风光旖旎的户撒河像一条银色的带子从坝子中潺潺流过，村寨错落有致地建在坝子上，与四周水光山色互相映衬，浑然一体，好似一幅优美恬静的山水画。一会儿工夫，李云东在山上采满了一背篓草药。他站在山顶，看着村民们陆续走出家门，扛着农具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此时，李云东突然觉得，这个美丽的村庄很像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他不知道，在他想这些的时候，武警云南省总队党委常委扩大会议经过表决，一致推荐李云东作为总队参加党的十八大代表候选人。